梁羽生安息悉尼,澳洲棋界深表怀念(附图及作品)
2009年1月31日上午,被誉为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梁羽生先生,在澳大利亚悉尼市北区麦考里公园的公墓内下葬。梁羽生1月22日在悉尼因病去世,享年85岁。
根据家人的意愿,梁老的小型葬礼低调举行,仅有家人和亲友等70余人参加。葬礼于1月31日上午10时开始,持续近一个小时。在一位华人牧师引领下,葬礼完全依照基督教仪式举行,梁老的二儿子陈心明在仪式上回顾了他不平凡的一生。
著名武侠小说作家金庸特地委托代表为梁老献上花圈,挽联上写着:“同行同事同年大先辈,亦狂亦侠亦文好朋友。自愧不如者:同年弟金庸敬挽。”
澳洲(澳大利亚)象棋界深深怀念着梁羽生老先生。据悉:首届悉尼“三李杯”国际城市混双邀请赛,即将于2009年2月12日到17日在澳大利亚悉尼举行!澳大利亚象棋总会会长常虹女士来邮件告诉我,梁羽生先生特别关心着中国象棋,常虹会长和黄子君经常去探望梁羽生老先生,首届悉尼“三李杯”国际城市混双邀请赛,特地被推荐为赛会名誉主席,常虹会长在发给我的邮箱中写道:“我印秩序册时梁老先生还好好的, 梁老先生还给大会题了词,并亲笔签了名,梁老生先的太太还特意找了张他的靓相给我们刊登在这次比赛的秩序册里,真没想到梁老先生就这么突然的走了。我想您或许和棋迷说下真实情况吧,我们本来还想按排此次参赛的运动员们去养老院探望他的,去年吕钦特级大师来访时,就有去探望过梁羽生老先生,他老人家好高兴,这次真的好遗憾。”从常虹会长来信的字里行间里透露出他们对梁羽生老先生的特别尊敬、惋惜和怀念。
记得历史学家金应熙同他有师生之谊,凑巧他们又都爱好棋艺。金应熙说:梁羽生手上有两管笔:一管笔写剑侠,一管笔写棋手。他说过自己的棋艺水平“资质所限,今生是难望成为一流棋手的了”,然而,其对象棋的痴迷程度不会低于老师金应熙。梁羽生原名陈文统,杨官璘编著的《棋国争雄录》,开头有一篇当代序言的文章——《象棋国手杨官璘》,作者署名陈鲁,就是梁羽生。他在文中题赠杨官璘的一首诗道:“不辞北战与南征,三十英年有霸名;心血此时归笔底,可从一卷论楸枰。”
梁羽生先生说过:平生他最喜欢两件事,一是旅行,一是下棋。旅行要挤时间,下棋要找对手,两者有时很难安排恰好。所以那一次他去古晋的情绪极高,还写了一首词,赠给香港棋队:“铁马凌空,金鹏展翅,共赴擂台。看地北天南,飞车跃马;桔梅争秀,尽属雄才。濯足香江,炎洲问鼎,喜见棋坛盛会开。秋光好,好控弦逐鹿,剑倚天裁。酒酣战鼓如雷,看互显神通竞折梅。溯源流千载,而今犹盛;黄周已矣,继往开来。棋艺友谊,丰收双获,十日鏖兵亦快哉!杯酒祝,祝射潮身手,风定帆回。”
梁羽生先生还写过《满江红》以志感,刊在《象棋报》上。词曰:“华夏棋坛,逢盛世、又添春色,看野史,风骚独领,先河开辟。论事评人因尺度,存真去伪凭原则。巧安排,舒卷似春云,情历历。开新局,抒胸臆。谈故实,如椽笔。喜神州弈圃,叶荣枝茁。梅桔光芒昭往代,奇书今见追前哲。太史弓,文藻足千秋,名符实。”
一代武侠文学大师梁羽生,于1924年3月22日出生于中国广西蒙山县一个书香门第,原名陈文统。上世纪50年代,梁羽生开始写武侠小说,其代表作有《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萍踪侠影录》等,被誉为新派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上世纪80年代后期,梁羽生宣布"封刀"后,与早年移民澳大利亚的子女团聚,一直居住在悉尼。2007年,梁羽生回香港参加活动时突然中风,不久回悉尼治疗。去世前,梁羽生一直在一家华人养老院中疗养。
《龙虎斗京华》被公认为是新武侠之始。从1954年开创“新派武侠小说”至1984年宣布“封刀”,30年间,梁羽生共创作武侠小说35部,160册,1000万字,其中包括《白发魔女传》、《七剑下天山》、《萍踪侠影录》等。
梁羽生文人风骨,至老亦是。愿先生安息,走好。
附1:梁羽生的主要作品(按武侠小说创作年表)。
《龙虎斗京华》1954.1.20-1954.8.1发表;《草莽龙蛇传》1954.8.11-1955.2.5发表;《七剑下天山》1956.2.15-1957.3.31发表;《江湖三女侠》1957.4.8-1958.12.10发表;《白发魔女传》1957.8.5-1958.9.8 发表;《塞外奇侠传》约1957-1958发表;《萍踪侠影录》1959.1.1-1960.2.16发表;《冰川天女传》1959.8.5-1960.12.18发表;《还剑奇情录》1959.11-1960.5发表;《散花女侠》1960.2.23-1961.6.22发表;《女帝奇英传》1961.7.1-1962.8.6发表;《联剑风云录》1961.7.3-1962.11.25发表;《雪海玉弓缘》1961.10.12-1963.8.9发表;《冰魄寒光剑》约1962初发表;《大唐游侠传》1963.1.1-1964.6.14发表;《冰河洗剑录》1963.8.24-1965.8.22发表;《龙凤宝钗缘》1964.6.25-1966.5.15发表;《挑灯看剑录》1964.7.1-1968.6.23发表;《风雷震九州》1965.9.22-1967.9.28发表;《慧剑心魔》1966.5.23-1968.3.14发表;《侠骨丹心》1967.10.5-1969.6.20发表;《瀚海雄风》1968.3.15-1970.1.21发表;《鸣镝风云录》1968.6.24-1972.5.19发表;《游剑江湖》1969.7.1-1972.2.4发表;《风云雷电》1970.2.9-1971.12.31发表;《牧野流星》1972.2.16-1975.1.13发表;《广陵剑》1972.6.3-1976.7.31发表;《武林三绝》1972.10.1-1976.8.16发表;《绝塞传烽录》1975.2.12-1978.4.10发表;《剑网尘丝》;《幻剑灵旗》;《飞凤擒龙》1978.9修订;《弹指惊雷》1977.5.1-1981.3.9发表;《武当一剑》1980.5.9-1983.8.2发表;《武林天骄》;
附2:梁羽生作品全集。
《萍踪侠影录》(共二册);《七剑下天山》(共二册);《江湖三女侠》(共三册);《雪海玉弓缘》(共三册);《冰川天女传》(共三册);《女帝奇英传》(共二册);《大唐游侠传》(共三册);《龙凤宝钗缘》(共三册);《广陵剑》(共四册);《挑灯看剑录》(共五册);《鸣镝风云录》(共五册);《慧剑心魔》(共三册);《瀚海雄风》(共四册);《还剑奇情录》(全一册);《风云雷电》(共五册);《冰河洗剑录》(共三册);《风雷震九州》(共三册);《侠骨丹心》(共三册);《散花女侠传》(共二册);《联剑风云录》(共三册);梁羽生新作系列《白发魔女传》(共二册);《武林天骄》(共二册);《武当一剑》(共三册);《游剑江湖》(共四册);《牧野流星》(共四册);《弹指惊雷》(共三册);《绝塞传烽录》(共二册);《剑网尘丝》(共三册);《幻剑灵旗》(共二册);《塞外奇侠传》(全一册);《冰魄寒光剑》(全一册);《飞凤潜龙》(全一册);《龙虎斗京华》(全一册)。
附3:书名发表时间连载报纸名(香港)又名。
01、龙虎斗京华1954.1.20-1954.8.1新晚报天方夜谭;02、草莽龙蛇传1954.8.11-1955.2.5新晚报天方夜谭;03、七剑下天山1956.2.15-1957.3.31大公报小说林;04、江湖三女侠1957.4.8-1958.12.10大公报小说林;05、白发魔女传1957.8.5-1958.9.8新晚报天方夜谭;06、塞外奇侠传约1957-1958之交周末报(飞红巾);07、萍踪侠影录1959.1.1-1960.2.16大公报小说林;08、冰川天女传1959.8.5-1960.12.18新晚报天方夜谭;09、还剑奇情录1959.11-1960.5香港商报谈风;10、散花女侠1960.2.23-1961.6.22大公报小说林;11、女帝奇英传1961.7.1-1962.8.6香港商报谈风(唐宫恩怨录);12、联剑风云录1961.7.3-1962.11.25大公报小说林;13、雪海玉弓缘1961.10.12-1963.8.9新晚报天方夜谭;14、冰魄寒光剑约1962初正午报(幽谷寒冰);15、大唐游侠传1963.1.1-1964.6.14大公报小说林;16、冰河洗剑录1963.8.24-1965.8.22新晚报天方夜谭;17、龙凤宝钗缘1964.6.25-1966.5.15大公报小说林;18、挑灯看剑录1964.7.1-1968.6.23香港商报说月(狂侠天骄魔女);19、风雷震九州1965.9.22-1967.9.28新晚报天方夜谭;20、慧剑心魔1966.5.23-1968.3.14大公报小说林;21、侠骨丹心1967.10.5-1969.6.20新晚报天方夜谭;22、瀚海雄风1968.3.15-1970.1.21大公报小说林;23、鸣镝风云录1968.6.24-1972.5.19香港商报说月;24、游剑江湖1969.7.1-1972.2.4新晚报天方夜谭(弹铗歌);25、风云雷电1970.2.9-1971.12.31大公报小说林 。
附4:何与怀(旅澳学者)的文:我所认识的梁羽生。
(本文作者为澳大利亚华人文化团体联合会召集人,主持向梁羽生博士敬颁“澳华文化界终身成就奖”。)
前言:2008年11月7日,澳大利亚华人文化团体联合会向梁羽生博士敬颁“澳华文化界终身成就奖”。本文写于此日前夕,为此盛事而作。不料两个半月之后,二零零九年一月二十二日,这位新式武侠小说开山鼻祖竟鹤驾仙洲,从此天人永隔。惊获噩耗,深感悲痛,特发此文,并附有关照片,以作悼念。
在华人世界里,悉尼确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例如新式武侠小说开山鼻祖梁羽生,从一九八七年九月至今,就在这里隐居了二十一年。
说是在悉尼“隐居”,可能只不过就香港或者中国大陆的文坛及那里的旧雨新知而言。多年来,生公——我们对他的尊称——是名副其实的生公。在悉尼这里,他每周必到城中,经常参加文友茶聚,而每次必定谈笑风生,滔滔不绝,时事政治、社会人生,都可以广泛甚至深入探讨,至于诗词对联更是他至爱主题,让周围听者大开眼界,受益匪浅。
但对笔者来说,最难忘最难得的是有一次和生公相处整整两天和一个晚上。那是二零零三年十月下旬,生公半个世纪前在香港《新晚报》作编辑时的上司罗孚由夫人和公子罗海星陪同应邀到悉尼旅游,我算是海星六十年代中后期就读于广州外语学院时他的老师,也参与接待。于是,在十月二十三日,我们和生公夫妇一行八人,到卧龙岗南天寺参访并拜会住持满信法师,接着赶到堪培拉过夜,第二天参观游览国会大厦等胜地,到傍晚才尽兴返回悉尼。一路上,我得以近距离细心观察和欣赏生公和罗公的风采,聆听他们谈吐间所涉及的陈年逸事,真可谓胜读十年书。
此游之后至今又过去了五年。其间梁羽生不幸前年在香港中风,落得行动不便,用他的话说,真是人生一劫;但他几年中获得很多殊荣,象征一生成就获得高度的评价和肯定,又是前所未有的,如二零零四年岁末荣获香港岭南大学荣誉博士学位;二零零五年九月“梁羽生公园”在家乡广西蒙山县破土动工;二零零六年北京中国现代文学馆筹建“梁羽生文库”。现在,我们澳大利亚华人文化团体联合会,也即将向梁羽生博士敬颁“澳华文化界终身成就奖”。在此之际,笔者谨以此文向生公表达敬仰之情。
老编罗孚天才忽发异想;新丁文统听命骑虎难下
那次旅游,我印象异常深刻的是,我们对生公毕恭毕敬,而生公对罗公则始终执后辈之礼——外人可能大惑不解,该知道罗公比生公不过只长三岁。
这要从头讲起。话说一九四九年夏天,年纪轻轻的梁羽生——此时他真名叫陈文统——考进了香港《大公报》,两个月后被正式录用,一九五二年二月升为副刊编辑,半年之后,又破格成为《大公报》社评委员会成员。这当然可谓年青得志,平步青云,但在报馆与当时的罗孚相比,则是不可同日而语。罗孚一九四一年已进《大公报》,作为“大公晚报”的《新晚报》于一九五零年十月面世后不久,便成为该报的总编辑,后来又同时担任《大公报》副总编辑,并为报馆党内第一把手。正是罗孚,他于一九五二年下半年把陈文统从《大公报》延揽到了《新晚报》,并进而发生下面要讲的事情。
一九五三年下半年起,香港太极派掌门人吴公仪和白鹤派掌门人陈克夫同争第一,在报纸上笔战难分胜负,后来索性签下了“各安天命”的生死状,相约到澳门比武。这是轰动一时的大热闹事,澳门新花园等地点盛况空前,正如一九五四年一月十七日那天比赛前《新晚报》新闻所言:“两拳师四点钟交锋香港客五千人观战”(大标题);“高庆坊快活楼茶店酒馆生意好热闹景象如看会景年来甚少见”(小标题)。罗孚作为总编辑于是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既然市民对比武打擂台如此热衷痴迷,何不趁此热潮在报上连载一篇武侠小说以增加报纸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