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之前,我被提名为象甲射手王候选人,代表北京队与小雪虎先生和泰州医生先生竞选。我总觉得自己有超过这两位先生的显著的优点,那就是我的名声好。从微博上容易看出:如果说这两位先生也曾知道爱护名声的好处,那是以往的事。近几年来,他们显然已将各种无耻行径视为家常便饭。当时,我虽然对自己的长处暗自庆幸,但是一想到我自己的名字得和这些人的名字混在一起到处传播,总有一股不安的混浊潜流在我愉快心情的深处“翻搅”。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最后我给刘晓放写了封信,把这件事告诉她。她很快给我回了信,而且信写得很严峻,他说:“你生平没有主动做过一件对不起人的事——一件也没有做过。你看看微博吧——一看就会明白小雪虎和泰州医生是一种什么样子的人,然后再看你愿不愿意把自己降低到他们那样的水平,跟他们一起竞选。”
这也正是我的想法!那晚我一夜没合眼。但我毕竟不能打退堂鼓。我已经完全卷进去了,只好战斗下去。
当我一边吃早饭,一边无精打采地翻阅新浪微博时,看到这样一段消息,说实在话,我以前还从来没有这样惊慌失措过:
“假棋罪——那是在1960年,在北京劳动人民文化宫,有34名证人证明王天一先生犯有下假棋罪,在个人赛的最后一轮让棋给了胡荣华。现在王天一先生既然在众人面前出来竞选射手王,那么他或许可以屈尊解释一下如下事情的经过。天一先生不管是对自己或是对要求投票选他当射手王的粉丝,都有责任澄清此事的真相。他愿意这样做吗?”
我当时惊愕不已!竟有这样一种残酷无情的指控。我虽然从小在北京长大,但1960年的时候连我父母都没有出生!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简直要发疯了,却又毫无办法。那一天我什么事情也没做,就让日子白白溜过去了。第二天早晨,新浪微博再没说别的什么,只有这么一句话:
“意味深长——大家都会注意到:王天一对1960年全国个人赛下假棋一事一直发人深省地保持缄默。”
接着是腾讯微薄,有人发了这样一段话:
“需要查清——是否请象甲射手王候选人向急于等着要投他票的棋友们解释一下以下一件小事?那就是天一先生在参加2013年财神杯的比赛时,他每轮比赛都会在自己手边放上一个火柴盒。主办方为他着想,不得不对他进行友好的告诫,并劝告他退出比赛,提高道德修养,从此别再回来。他愿意解释这件事吗?”
难道还有比这种控告用心更加险恶的吗?2013年财神杯的比赛我根本就没参加呀!我只是从网上直播看到吕钦走出来的车六进六才知道有这么一场比赛。
于是,我开始变得一打开微博就有些提心吊胆起来,正如同你想睡觉时拿起一床毯子,可总是不放心,生怕那里面有条蛇似的。有一天,我看到这么一段消息:
“好个假农民——王天一先生原定于昨天参加北京市某镇举办的一场农民插秧比赛,但他却在活动进行中被人举报,调查人员在取下用来伪装成农民的道具,包括草帽、扁担和沾着泥水的草鞋之后,发现他虽然被晒得汗流浃背,面色赤红,却居然不是一个农民,而是一个专业棋手!北京棋院的领导们必须向广大棋友澄清,你们派一个棋手冒充农民参加插秧大赛的真正原因。”
那时我所收到的私信中,哑谜般的匿名信占了重要的部分。那些信一般是这样写的:“不会说谎的人,全盘皆是谎言,但擅于说谎的人,只会在关键的地方捏造谎言。”
也有这样写的:“你干的一些事,除我之外没人知道,你最好拿出几块钱来孝敬鄙人,不然,微博上有你好看的。”
大致就是这类内容。如果还想听,我可以继续引用下去,直到使读者恶心。
这时候舆论哗然,纷纷要我“答复”所有对我提出的那些可怕的指控。我只好在微博上发出了十番棋的约战,可是却被棋院明令禁止了。
我无法摆脱这种困境,只得深怀耻辱,准备着手“答复”那一大堆毫无根据的指控和卑鄙下流的谎言。但是我始终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就在第二天,有人在微博上登出一个新的恐怖案件,再次对我进行恶意中伤,说因一个棋摊妨碍我家的人看风景,我就将这个棋摊烧掉,把旁边下棋的人也统统烧死了,这使我万分惊慌。
我放弃了竞选。我降下旗帜投降。我不够竞选象甲射手王运动所要求的条件,所以,我呈递上退出候选人的声明,并怀着痛苦的心情签上我的名字:
“你忠实的朋友,过去是正派人,现在却成了下假棋、作弊者、假农民和纵火犯的特级大师。”
说什么呢?看不懂,目前状态射手不是汪洋就是王天一。
看完最后一句话,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