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又是一年“广象甲”之时,虽说楼主棋下得不好,亏损严重,但是总体来说,出来打比赛的心情还是挺开心的。回来之后想写写本次比赛的见闻,与大家分享,也算是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一点足迹。文中有的名手姓名如果避去不写,似乎对于读者来说,没有身临其境之感,因此如有冒犯,请告诉我。
本次比赛是在周六、周日举行,因此住在深圳的我周五下午就去了广州,本来在家里已经看过了地图,制定好了预计的路线,没想到到了广州东站,车水马龙,分不清东西南北(尽管我已来过这里多次了),费了半天劲才找到公交车站,当天晚上行车路线上比较堵,本来外头是非常凉爽的天气,车里却有点闷热,一下车真是神清气爽。
翌日,早晨起来后下楼吃饭,汉庭的自助早餐确实挺好吃的,楼主一顿胡吃海塞,让同来的棋友有点惊讶——“你早晨吃这么多?” 吃完饭,打车去赛场,原本听订房的棋友说有5公里,挺远的没想到打车13元就到了。
到了赛场,报到时发现前一天刚刚打完全国赛的张学潮、黎德志、李越川等人也火速回来了,真是积极啊。不多时,第一轮编排出来了,准备开赛。话说这回比赛编排表的字真是小,当一大堆棋友围在公告板前面时,想看见自己的名字真乃大海捞针。楼主发现自己第一轮的对手是杨毫英,心中暗想好像有些印象,此人好像是个名手,于是还没开始下就觉得要输。
首轮比赛开始了,对手过宫炮,我还以左中炮,中局时候我没看见对手一步车二平六借进车叫吃底士之先再进车点住我盘头马的棋,可能是个错误。不过我后两步走得好像也还行,局面好像也还可以。但再往下走了一点形势就恶化了,由于要打车,我误把炮退回了底线(应该退二线),被对方八路跑一沉,黑炮被吸死在底线,随即我又一步严重失误,连车别自己马都没看见,被白吃一马,随即又走了两步,连我炮一动,人家马踩我车如此简单的棋都看不到,对手都不好意思吃了,用手一划,我也看见了,马上就投子了。复盘时对手也很谦逊,感觉挺不错的一个人。
本轮黄向晖对上了昨天刚升上大师的张学潮,过了一会他们也下完了,张学潮拆棋的手势真乃闲庭信步,一种难以形容的高手风范蕴含在其中。
第二轮开始了,我这轮还是后手,对手仙人指路补左仕,我卒底炮飞左象,双方开始下。没过一会,我就走坏了——3路跑轻发,被对手进炮一打,象无奈的落了回去,又没走几手,我又没看到对手飞边相抓炮,炮平边打死车的棋,这下的是什么棋!对手得子之后大优,但一时半会也没有想出好办法,在中局进个边兵停一招,我看我也不好走,临场还想要不我也走闲招,落个士。后来想想还是没敢走。结果是不言而喻的,我又是一局脆败。
本轮林川博以上士迎战对手的中炮,话说他本次比赛前四轮不管先后手第一步都支士,真乃艺高人胆大,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样的自信呢?我下完棋去看了一眼林的棋,好像形势明显有利,没想到不久风云突变,不知为何形势急转直下,后来竟变成了大劣势的残局,这样输了一盘,林川博也是很沮丧。
下午第三轮,已经两连败的我对上了深圳的一位棋友。据他说对我有点印象,或许在深圳什么时候见过吧,甚至还可能是多少年前我小时候在深圳棋院学棋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开赛后我中炮,对手屏风马抢挺3卒,在中局时我得了一子,形势较为有利,但我下棋经常“太怕了”,这次高估了对手的底线攻势,琢磨着拆开中炮走炮五平七打车,再飞个相什么的,但是这步棋却帮对手走了棋,对手平车中路一将,形势据我这破水平感觉,好像就不太行了,最后对方虽少一子,却凭借攻势拿下了这一局。
这轮比赛进行之中,我忽然听到我旁边传来一声“大漏”,转头望去,旁边的盘面是红方在七路骑河有一个车,黑方有一个3路3线的无根马,一个2路巡河车在邀兑红车,此时红方可车七进二白吃黑马,却不知为何竟走了车七进一压马
这轮结束后我把棋给林川博摆摆,摆着摆着中间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林干脆拿出一个记录本,说干脆你从下轮开始把每盘棋记下来吧。旁边的肖越随手一翻,却发现林川博多年前尚显稚嫩的笔迹写着:“红方林川博” “黑方王天一(北京)” 以及“程鸣(江苏)”等字样——原来是林多年前全国少年赛的对局记录。
三连败之后,我第四轮还是先手,很快走成了中炮对单提马,黑弃空头的变例,感觉对方对这个布局有研究,走得很快,几乎我每走完一步他就接着走子,我没过一会就明显走亏了,几乎准备要认输了。可是没想到戏剧的一幕发生了,当时的情况是黑方一车已压住我的八路底马,必然得子黑方大优的盘面,此时我有一个六路卒林线马,一个底线二路车,并且三路相、四路仕都已经补起,现在具有卧槽叫将的手段,此时黑方竟然走士6进5,导致我马六进七之后有车二平四直接获胜的棋。我就以这种方式终于赢了一盘,赛后我忍不住把这棋给棋友摆,似乎大家忍俊不禁的场景被对手看到了,在这里我想给这位棋友道个歉,我并没有恶意。
这一轮李锦雄对上了吴宗滋,两位高手之间的对话我觉得很值得一看。棋人下棋时的表情往往很紧张,比如皱着眉头,更甚至于像黎德志的眉心都一抖一抖的,非常专注。但李锦雄下棋的神态却很轻松,注视着棋盘的目光有一种强烈的自信。吴宗滋则是“广象甲”的活化石了,于1965年就获得过甲组棋手的称号,48年后仍在参加这个比赛。吴老下棋非常具有个性,在比赛中习惯两个肩膀晃来晃去,据我在“锦龙杯”时观察,他有时摇晃肩膀的方式是左肩晃动的频率较快,但幅度小,右肩晃动的频率较慢,但幅度大——用文字描述大概是这样的:左左左右,左左左右…… 如此反复。但本次比赛或许是由于冬天衣服稍厚不方便,吴老的肩膀晃动幅度不如以往夏天时大,但虽晃动稍减棋力不减,本轮这场强强对话吴宗滋胜出。
第五轮是在晚上7点开赛,这个时段从酒店出门打车明显不如白天方便,差点就迟到了。谁知到了赛场我的对手没来,白捡了两分。
本轮林川博对上了胡克华,这对两大高手来说在这个轮次碰上这样的对手,是一场关键的比赛。感觉林行棋的思路和我不太一样(废话要是一样他也打不到这里了),再有就是个人觉得林川博中局有两步点车挺巧妙的,估计我走不出来。这一局最后林川博获胜。
在前面台次,吴宗滋对陈树雄。本局出现了一个棋例,红方炮镇中,车帅占据肋道,形成了铁门栓的架子,但是在黑方中卒位置有一红兵。此时黑将5平4,红车四平六叫将,黑将4平5回去,红再车六平四。争议的焦点就在红车六平四这步棋上,黑方认为红兵捉黑中象,车六平四也是打,但是裁判判红车六平四为闲,无需变着。黑方在占优的形势下变着,并无大碍,最后还是胜了这一局,我在旁暗看,吴老在即将输棋的时候并不沮丧,笑呵呵的把这盘棋下完了,这种豁达的态度值得欣赏。
郭沅峰先对黎德志,残局一度大为占优,好像是马炮双兵双仕对双炮卒单缺象的局面,红双兵位置较好,黑卒尚远。在我的眼里看起来黎德志即将输棋,但高手的过人之处就是能在劣势下顽抗——如果是我下,可能一会就缴枪了。郭沅峰最后并没能获得胜利,双方战和。
到了周日,第6轮开始,赛前听闻我的对手李林一下得也蛮好,估计我下不过。但是不管对谁都得下啊,这盘棋是我自己感觉这次比赛下得相对最好的一盘,中间也许有点赢的机会吧,但总之最后并没成功,仕相反而被对手吃得七零八落,中兵又被一打,变成了对手双马炮士象全对我双炮马单仕一个边兵,我觉得我要输了,但是现在冷静的想想,我也不知道对方够不够赢。我下棋就是太怕了,实际有时候局面未必到了崩溃的时候,我的情绪却崩溃了。但是还好我稍稍冷静了一点,抓住一个机会兑了对手一马,变成了双炮仕边兵对马炮士象全。这个局面在林川博嘴里是“你双炮仕单兵攻他马炮士象全”,到了我这我却觉得我很危险,提出了数步。黄向晖听闻表示不明觉厉。最后双方又变成了双炮单帅对马炮单缺士,我熬过了40回合限着,双方和棋。
第七轮我的对手名字里有个“眧”,不知道是不是把“昭”打错了。本局他以仙人指路开局,我还以卒底炮飞左象。他接走马二进三,不知道这样走好不好。在我自己那粗浅的知识里,好像这样黑方有利可图。但是不管黑方是不是乐于接受这个局面,反正走着走着我就不乐于接受接下来的盘面了,这局中间一段自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机会,但是并没有形成实际的攻势,当对方将死我的一步之前,虽说棋已经不行了,但是我连简单的一步杀都没算到,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
本轮林川博先手对李锦雄,双方走成了顺炮,复盘时我看到一度黑方气势汹汹。估计要是我拿红棋,在这种看起来要崩溃的盘面下,又会顶不住压力而致负了。这就是水平的差距,高手可以临危不乱。实战中红方两步运马,守住了黑方的攻势,反观此时黑方反而要处理红方的攻势了,最后红胜。
下到第八轮,我已亏了两盘。棋至中局,我的六路有一个河口马,现在对手7路的马炮有马7进5踩炮,再炮7进5打我马得子的手段,并且黑方8路车还有车8进5骑河捉马的棋。面对双重威胁,我的计算又出现了错误,在面对问题的时候没有合适的处理问题,自此形势急转直下。完赛后坐车的时候我把这棋给黄向晖说了说,他在盲棋的状态下,说话间的短暂功夫就帮我想出了合适的解决办法。原来我只需炮五平六,黑如车8进5,我可马六进四,由于我的三路马对黑方形成了牵制,黑方并不能马7退6踩我马,否则我马三进二吃黑车。于是我不由得感叹双方棋艺的差距——比赛时我瞪着个眼睛,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来怎么办,自己还以为这棋已经不行了。这盘棋的结果自然是我又输了。
第九轮已经亏了3盘的我也无心恋战,1分多钟就又把棋走坏了,稍微看了一下我也不愿再下,于是就认输了。这样我就结束了这次比赛,由于这次连一盘像样的赢棋都没有,8盘棋(对手弃权一盘)只有那盘和棋自己感觉还下得不错,自然还是有点郁闷,但来参赛的感觉还是很好的,许银川书中写道“能与象棋结缘,是一种幸运”,我想,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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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3-11-20 12:06:01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