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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广东象棋网,象棋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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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江山燕语

1楼
荷叶铺水面 发表于:2007/12/9 21:15:00

江山燕语

    一间竹篱茅舍前面,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两旁摆放着两张矮凳子,凳子上坐着一名身穿褐色土布的中年汉子,一名年方数岁的小孩。桌子上摆着一张布棋盘,棋盘上摆放着石刻的小棋子。中年汉子脸露笑意,右手抓棋子在棋盘上伸缩来去,宛似行云流水,神情好整以暇。反观那小孩以手支腮,每行一步棋,无不苦苦思索。有时整个身子几乎趴到棋盘上去了。小孩身穿蓝色土布衣裤,身高似乎只有三尺多一点点。旁边站着名少妇,低首望着棋盘。一局下来,小孩仅剩一马残士象对中年汉子车三兵残士象致负。原来中年汉子饶小孩车马炮,小孩将近用去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全军覆没,才吃去中年汉子两个兵,一马一炮,一士一象。
    中年汉子道:“今天就下到这里,等你学了新招再下。”小孩由桌下拿出个木盘子,把石棋子摆进盘子,再折好布棋盘,放在上面,捧到屋里面的桌子下放好。少妇弯腰把桌子抹干净,到厨房里捧出饭菜。这时太阳已下山了,清风摇竹,犬吠鸡鸣,家家都现炊烟。
    这条村名唤竹篾村,家家都种青竹。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几乎都种有竹子。有了竹子,可以乘凉,有的人聚在竹下,谈天说地;有的人趁得闲时,在竹阴下一边拉些家常,一边缝缝补补;有时这里那里又聚着一群人,观看棋盘上车飞马跃。村里除了一些老龄妇女,闺中待字的红颜,几乎都懂下象棋,只是不少村民为了生计,无暇顾及这门消魂玩艺,又或是把心思转到其他玩儿去了。
    吃罢晚饭,坐在门前乘凉,少妇道:“夫君,澜儿是年时上学堂了。我看学堂老师为人不错,便由澜儿上学堂如何。”中年汉子道:“紫萍,我也正有此意,明儿我便把澜儿送到老师那里去,让他认字,将来学写文章。我当年屡试不第,也不能全然说科举不好,咱们穷苦百姓便是图由科举谋个出路。只是澜儿上学后,他的象棋就得荒废了。”少妇道:“上学堂如想出成绩,自然得处处勤奋,挑灯夜读,闻鸡而起。等澜儿将来有出息,再叫他陪夫君下象棋罢。”
    中年汉子名叫韩廷,陪他下棋的那名小孩是他的儿子,名叫韩沧澜,少妇是他的妻子。他们举家三年前由北方迁来这里。这里一年四季,翠竹成阴;青草池塘,处处蛙声;蚕桑茂盛,稻米飘香。农闲之时,可营桑树,可修翠竹。虽然徭役不轻,种桑树、修翠竹的钱大都交赋税了,但比起干旱少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家乡而言,这里已是世外桃源了。他在这里颇为知足,农闲无事便打打棋谱。他有几本残局谱,计数百局。这些棋局变着繁复,虽然都是正着,往往也有几种变化。对于劣着的注释,也是不少。今天习了,明天忘了。记得一些变着,其他变着忘了。反复研习,过了不少时日,拿得上手的,也只聊聊数局而已。他小时勤于上学,基本不下棋,但乡村里门前屋后,都是棋盘,这里一群人,那里一群人,围着车马炮,晚上如聚会。白日如闹市。耳濡目染,真是想不会走也不行。因他父亲也乃个好,临出门时,便捎来了父亲这几本象棋谱。只是农忙打谱之余,记起不能接父母到这里团聚,心中不免愧疚,对双亲的身体颇为记挂。

    这一日,韩沧澜在学堂听老师讲解三字经。说到“稻梁菽,麦黍稷,此六谷,人所食”时,听老师说道:“老师要问一问同学,前面学的可已熟习。‘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那位同学能释其意?”学堂中四十余名学子,约有一半举起手来。经老师提名的一位举手学子站起道:“老师,是仅仅是供养儿女吃穿,而不好好教育,是父亲的过错,只是教育,而不严格要求,是做老师的懒惰。”老师笑呵呵道:“这位同学说得好。”又道:“‘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那位同学能释其意?”这次举手的学子仍约有一半。学子举手时,手肘一般是自然枕在桌子上,只有一名学子把整只手臂直挺挺的举了起来。老师提名叫他释义,他立即站起道:“老师,是小孩子不肯好好学习,是很不应该的,一个人倘若小时候不好好学习,到老的时候既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无知识,能有什么用呢。”他话说完,整个学堂一片静默。一会儿有些学子把脸扑到桌子下面,偷偷笑起来。老师也不象上次那样,立即笑呵呵赞好。那学子脸面渐渐涨得通红,没有老师示意,也不坐下。老师道:“那位同学再释其意?”学子重新举手。老师道:“韩沧澜,你来说。”韩沧澜站起来道:“老师,是说从小不好好教育,善良的本性就会变坏,为了使人不变坏,就要专心一致地去教育孩子。老师道:“好,你再说说刚才这位同学的释义出自那句话。”韩沧澜道:“老师,是‘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老师道:“沧澜说得好。罚这位同学今晚回家重抄一回三字经。” 那学子本想表现一回,那知当众出羞,被罚抄三字经。坐下时,狠狠向韩沧澜瞪了一眼。
   日头将要下山时,学堂放学,韩沧澜回到距学堂前面不远一山坡下的一坡翠竹旁,那学子气乎乎的守在那里,道:“韩沧澜,你今天下午为何让我出羞?”韩沧澜道:“是老师要我说的。”那学子说不上理来,道:“我要和你下盘棋,你如能赢我,就放你过去。”韩沧澜道:“我不能下棋。我爹说,现在要好好读书。”那学子道:“你不和我下棋,我就不放你过去。”他比韩沧澜高了将近一个头,韩沧澜一时站住,不敢前行。那学子道:“到底下不下?”韩沧澜道:“我如果和你下棋,我爹知道会骂我。”那学子道:“总之你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除非你今晚不想回家了。”韩沧澜犹豫了一下,道:“就下一盘,下完了你就放我回去。”那学子道:“好。”把棋盘棋子摆在地上,叫韩沧澜行头。韩沧澜蹲在棋盘旁,走了步炮二平五,对方马八进九,来来往往,走了数十回合,毕竟是韩沧澜受过指点,略高一筹,盘面已多了一车。直走到马双兵对对方单士将,对方还在坚持。他不敢用一兵搏一士,又直到把对方的士白吃了,对方还走了两三步,才肯认负。
    韩沧澜放下手中棋子,站起来便想回家。对方恶狠狠的道:“再下一盘,否则便不放你回家。”韩沧澜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又只好蹲在棋盘旁。这回又是他略高一筹,又几乎把对方棋子吃了个精光。这回对方不要求再下了,突然扑在他身上,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的眼睛上,鼻子上,直打得他鼻青脸肿,几乎喘不过气来,才罢手。他站起来,感觉身上头上无一处不痛,肚子都痛到肠子里面去了。眼睛视物模模糊糊的,有点发黑。痛得泪水在眼眶打转,也不哭出声来。蹒蹒跚跚往家里走去。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10 20:38:32编辑过]
2楼
穷尽棋变 发表于:2007/12/10 10: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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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荷叶铺水面 发表于:2007/12/12 17:12:00

     

    江山燕语

    回到村旁池塘旁边,走到草丛中洗把脸。临水一照,只见左眼睛下黑一块,鼻子上也有些紫黑,两颊潮红。心想这如何能让母亲知道?此时日头虽下山,晚风阵阵,吹得竹林沙沙作响,但还有近一个时辰才入夜。便到竹林里去拾竹壳,捡竹枝。巨竹底下粗壮段包着竹衣,民间称竹壳,干燥会自动掉落。竹壳易燃,火光旺盛,烧火炒菜颇为适宜。竹枝也是村民喜欢的烧火材料,用双手啪啪啪的拗断就可放进炉子里。近掌灯时分,他背着捆竹壳竹枝回到家里。他家有个泥墙院子,母亲站院子门前等他,眼睛都快望穿了。见他背了竹壳竹枝回来,爱惜无已,欲数落半句也不忍。道:“澜儿,你怎么去拾竹壳了也不向母亲说一声?”他支吾几句,低下头,不敢让母亲看到他的脸面,背着脸把柴放到柴堆上。他的父亲点了盏油灯摆放在饭桌一角,正在观看“七星聚会”。韩沧澜捧来饭碗对他道:“爹爹,吃饭。”他也只是轻轻“嗯”了一下,说了句:“下次去拾竹壳要告知母亲一下。”目光没有离开书本。
    次日韩沧澜醒来,发觉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来,只能看到一点点光。穿衣下床,一个旋转,撞到门板上。他母亲捧着盘水进来,“呀”一声,脸盘掉落地上。母亲抱住他,可他怎么也站不住。母亲道:“澜儿,快说,是不是和人打架了?”此时天色已明,檐外虽有薄雾弥漫,他脸上的伤痕,母亲还是看得清楚。韩沧澜道:“母亲,我没事,我不痛。”母亲哭道:“澜儿,你还想瞒着母亲不是?”韩沧澜点了点头。母亲道:“澜儿呀,你怎么和人打架了,母亲和你爹爹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有谦让之德,不可逞强。”韩沧澜泪水涟涟,哭道:“母亲,澜儿错了,澜儿以后决不打架了。”母亲道:“你的脸都肿成了这样,你怎么不说?”
    韩廷过来简略问了一些情由,便去向老师告假,顺便请郎中。一会儿回来,郎中也没请回来,只向韩沧澜道:“澜儿,你干的好事。”紫萍道:“夫君,怎么了?”韩廷道:“我刚才到学堂告假,遇到村里的柳员外,带了一大帮人向老师讨说法,说他儿子回去诉说,澜儿每天磨着他儿子行棋,致使他儿子的学业一落千丈。”紫萍呆望着儿子,道:“澜儿,是不是有这等事?”韩沧澜只是摇头。谢廷道:“澜儿,爹爹平日里教你要发愤读书,不要下棋,不要步爹爹后尘,你怎就是不听?你、、、你是不是不听爹爹话了?”他本想数落几句,可看着儿子一脸伤痕,一脸惊恐,自己的眼泪便先流下来了。
    因要带儿子去认错,虽然心中痛惜无与,也只好等儿子认了错再请郎中。学堂位于村西约二里,这里林木茂盛,翠竹成行,涧泉叮咚,环境颇清幽。学子来自邻近各村。老师常穿一件蓝色土布长衫,正近中年。柳员外是村中大户人家,有良田数十顷,屋舍数十家,家里近百人帮工。
    韩沧澜伏在母亲背上,虽眼睛视物模糊,但此时日头绚丽,还是清楚看到学堂前聚了一群人,人群中几张熟悉面孔,不觉一股寒意直透心头。原来有几名五大三粗的壮汉,时常接送昨晚和他下棋那名柳学子。 到了学堂前的草坪,人群围上来,对三人指指点点,疵牙咧嘴。老师走到人群中来,道:“大家到课堂里坐。”总算把他们安顿到了学堂里。老师站在讲台,旁边坐名身穿宽大缎子衣衫,戴着一枚绿玉戒指的中年壮汉,正是柳员外。老师在他旁边备了坐,让韩廷三人坐下。
    柳员外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老师总知此语之意吧?”老师道:“原来员外也懂三字经。”柳员外:“就只懂得这几句。”老师道:“不错,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不过前二句,是应员外自己斟酌吧,至于后两句,柳公子回去向员外诉说老师了?”柳员外道:“老师纵容学子缠磨犬子,致使犬子分心读书,学业一落千丈,这难道不是教不严,师之惰么?而为人父母者,不管好子女,任由子女在外胡作非为,这难道不是养不教,父之过么?”老师道:“柳员会说得甚好。但说沧澜缠着柳公子下棋,致使柳公子读书分心,学业一落千丈,此说法还有待斟酌。”柳员外道:“犬子学棋数年,平时找他学棋,教他学棋之人本就很多,他昨晚回来一把泪一把鼻涕哭诉,这还会有假?”
    老师转向韩廷道:“韩大哥,沧澜怎么了?”韩廷道:“说是和柳公子打架了。”老师向韩沧澜道:“沧澜,是不是?”韩沧澜点点。老师向柳员外道:“不知柳公子昨晚回时有没带伤?”柳员外道:“带什么伤?谁敢欺负柳某儿子?”老师道:“这就是了,说不定是他欺负沧澜,恶人先告状呢?”柳员外暴跳如雷,道:“你这是什么话?哼,柳某可不是好欺负的?柳某儿子长这么大了,还未有人说他半句不是。”老师道:“沧澜,你说说当时情由。”韩沧澜便把昨晚放学后,和柳学子相遇下棋之事简略说了,却没说到下棋是被迫的,也未说到打架之事。
    柳员外道:“这就是了,他不是承认和犬子下棋了?犬子说的没错罢?一寸光阴一寸金,犬子读书的大好光阴就这么被耽误了,你们说说如何还给柳某一个理。”韩廷觉得儿子放学后和别人缠着下棋也有不对,但他一身伤痕,分明是被对方打的,如今对方处处是理,自己处处无理,也还是忍不住发话了:“犬子和公子下棋,是有不对,但他浑身是伤,也不是自己在外面摔的罢?”柳员外道:“你承认你儿子下棋不对,这就是了,其他的也就不多说了。这样罢,你们本是外乡人,现在回到外乡去,事情一笔勾消,一了百了。”韩廷夫妇几乎同时道:“柳员外,这怎么行。”他们为了迁来这里,几乎已变卖了家里值钱物件,现今还欠着几两银子债呢。柳员外站起来道:“就这样啦,三天后你们搬离竹篾村,田产归我。”众人簇拥过来欲行。夫妇二人哑口无言,呆若木鸡,一时都不知怎么分辨了。老师道:“他们都是为象棋闹的事儿,便由他们手底分个高低如何?”柳员外道:“哦,此话怎说?”老师道:“三日后,他们一局定胜负,如柳公子胜了,韩大哥搬出竹篾村,如韩沧澜胜了,前事一笔勾消。”柳员外眯着眼睛注视了一会韩沧澜,见他高不过三尺多一点点,脸青鼻肿,道:“好,那一言定之。”老师道:“一言定之。”

4楼
荷叶铺水面 发表于:2007/12/15 14:15:00

   

    柳员外回到家里,召麾下棋王棋师及儿子听计。虽然胸有成竹,更想来番战前谈兵,免蹈轻兵覆辙。道:“小儿有何计策?对那三尺孩童可放在眼内?”这柳少爷上回被韩沧澜连杀两局,自信心已去七八,道:“爹爹,这小子有几下子的?”柳员外道:“什么?他也有几下子?他能有几下子?哼。”论高他没儿子高,论大他没儿子大,论学棋时间长,他没儿子长,儿子处处优越,对方差得远呢。要不是当时也不肯说“一言定之”。他在竹篾村威风着呢,既想得理儿,那肯在在棋盘上把到口的理儿丢了。那柳学子当晚打了韩沧澜,为防对方理论,输了两盘棋,确实不解恨,回家编了套话语,说自己学业不好,更被罚抄三字经,是被人缠着下棋所致。至于教不严,师之惰,他确实不敢说。再说那柳员外,对韩廷借债购置的田产,早就垂涎三尺,如今理直气壮,自是顿消顾忌。
    那些棋王棋师,心下却打着七八个吊桶,七上八下。他们知道公子底子,平时可以恭承,但此时有关田产,怎能恭承了事。一时都是嚅嚅嗫嗫,恭维话虽都还在口中,却不便随便说出。柳员外道:“真是大战在即,军营肃静。张棋王,你且发表见解。”张棋王道:“老爷、、、老爷、、、老爷、、、”柳员外道:“如如如、、、何?”张棋王道:“不瞒老爷说,少爷棋艺未精,此番棋战难测结果。”柳员外道:“难测结果?”张棋王道:“少爷和对方下过棋,还得看平时胜负如何。”柳员外道:“小儿,你平时和他下棋谁胜谁负?”柳学子道:“输、、、输一点点。”柳员外道:“呀呀呀,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输给他一点点?”过了一会道:“你们这些棋王棋师都在这里,教教他,教教他。”这时一位棋师闪出阵来,道:“如果少爷肯听,在下倒有办法取胜。”柳员外道:“李棋师有好方,能助获胜,小儿怎会不听?”李棋师道:“少爷,以后别人走炮二平五,你不要再走马八进九了,让人炮打空头,少爷就少了取胜机会。可以上个士,上个象,也可以双炮平五,双马护卒。”柳学子心里嘀咕:“让人打个空头却又怎地?我平时和你下棋,你打了空头还不是一样输?”嘴上却道:“可以试试。”李棋师道:“双方坐定后,你看我手势行事。”说了一些教棋手语。柳员外听后,深有感触,道:“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哈哈,哈哈,任那小子三头六臂也不是李棋师对手。你陪小儿多多练习,不偷懒停顿。”向张棋王道:“你把大棋盘洗刷一番,绘上花漆。通知亲戚,乡里,叫他们准时来看棋。”
    老师上山采了些草药,嘱咐韩廷夫妇那些外用,那些内用。次日,韩沧澜身上的伤便消肿,高烧也渐退。韩廷把韩沧澜送到学堂,道:“老师,澜儿这番就需你指导啦。”老师道:“沧澜象棋根底扎实,这都是韩大哥以往指导。三日后的比试,沧澜还得用韩大哥所教棋招。”韩廷道:“若不是和老师一番来往,还不知吾象棋浅陋,‘野马操田’不管用。日后有暇,还得和老师讨教一下‘七星聚会’‘桂荷飘香’。”老师道:“和韩大哥切磋棋艺,我是十分乐意的,只是韩大哥熟读名局,我可不易招架啊。”韩廷想起昨晚和老师研究“野马操田”,不觉又是心痒难挨。原来此局黑卒入花心,车卒在旁,只须一步便胜了。红方双车并列河口,一马在其象位,下步卡角叫将。红方先行,双车一马对黑无法构成杀棋,却籍车马辗转腾挪,解了黑方杀棋之危。中局黑方有小开车大开车两种走法,小开车时有胜机,大开车成和局。怎料韩廷对此局练习有素,互先十余次,无一胜和。昨晚回去查了着法,此时又和老师相逢,不免蠢蠢欲动。只是记着沧澜棋战,却又觉无暇对拆。
    第三日,柳员外派人把漆得桃红柳绿的大棋盘抬到学堂门前的草坪,高高架起。把家里的茶具,八仙椅摆在棋盘当眼之处。嘱家人换上新衣、新鞋;帮工穿戴整齐、整洁。及至日上三竿,只见观棋之人直是漫山遍野。此时气候正好,又都是桃红柳绿,群山青翠时节,大家固然是为了看下棋,也是为了出来看看山色,趁趁热闹。看看四乡八邻,亲朋戚友大都已经来齐,柳员外站起来,鸣锣开始。刚才大家都还在交头接耳,此时都把目光注意到棋盘上来了。只见棋盘上车来炮往,好不热闹。韩沧澜和柳学子在大棋盘下的小长桌下棋,一名柳员外麾下棋师站在高高桌椅上,把着法摆上大棋盘。
    下至中盘,在旁观战的老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韩沧澜双车被封,子力呆滞,对方大子活跃,隐含攻势。心想这柳学子今日下棋如有神助,和平时下棋判若两人,莫非几日来竟进步如斯?”突然看到棋桌两边数名男子坐在矮凳上观棋,一名男子时而手指伸缩,时而做些手势,柳学子每行一着棋,都看看他的姿势。便慢慢的踱到他旁边,装作弯腰伸手揩了一下脚面,站起时已捡起一颗黄豆大石子伸指弹出,正中那男子手肘。男子只觉是被虫子咬了一下,整条臂膀顿时麻木,动弹不得。虽然觉得此事甚奇,平日不支招时无恙,现今在这关键时刻,手臂却麻木了,却也只能叹世事如棋,变化万千。此时韩沧澜正下完一着棋,柳学子看了看那名男子,看其有何指示,却见他皱着眉头,吊着一条手臂,没眼色,没动作。以为他在思考,便等了一会。那知左等右等,对方还是没动静,便伸手走了一步车。他和韩沧澜下棋本来就没信心,这盘棋只走了这一步,就把车走到韩沧澜马口里了。那名挂棋棋师黑着脸将这步棋挂上,众学子当中就象开锅了,他们对棋势不太懂,但这步进马吃车人人都会,他们大都希望韩沧澜获胜,几乎都要大叫起来,都小声叫道:“沧澜,吃车啊。”柳员外见从人脸色难看,问道:“棋势怎般?”一棋师答道:“少爷被吃了只车。”他是门外汉,道:“哦,吃了只车。”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12-15 14:31:40编辑过]
5楼
荷叶铺水面 发表于:2007/12/20 0:23:00

    那名李棋师自手臂麻木开始,直到这盘棋结束,都不能稍有缓解,似乎永远都是这般不能好。走去和柳员外交头接耳,拟另派一人代劳,奈被委派之人和柳公子没多少练习时日,默契大打折扣,加上棋盘上少了一车,匆匆数回,棋面已不堪思考。
    收拾棋具回家喝闷茶,家里杂工来报:“老爷,外面有一和尚化缘。”立时瞪大了眼睛,道:“什么,来这里化缘?”若然是在平日,倒会分付家丁发付几文,道:“分付护院乱棍轰他出去。”一会儿,那名杂工小跑进来道:“老爷,那大和尚踩爆了、踩爆了门前地板。”柳员外道:“知道啦。”做手势叫他出去。”杂工道:“不是呀老爷,踩、踩烂了十多块。”柳员外大叫道:“什么?”一手提着裤沿,急匆匆走出门去,见一名灰衣大和尚提一棍禅杖,正走出院门去,他的院子里,坑坑洼洼的留下十余个脚印, 地板果已爆裂。几名护院手提棍子,脸色发呆,见了他也不说话。柳员外呆呆看着和尚远去,也不叫人追赶。待和尚去得远了,才对护院道:“怎般?”一护院道:“老爷,下人打了他几棍,他就象无事似的,出去时,就把地板踩成了这般。”柳员外看着地板,直是发呆不已,地板是石块所铺,这名和尚竟在石块上留下脚印,简直不敢想象。派人暗暗跟踪,看那和尚那里去。杂工报说和尚上了大道,真正离开了竹篾村,这才放心。此时日影西斜,回到厅中饮茶,浑忘了午上输棋之事,脑海中只是萦绕着那和尚的身影。
    傍晚时分,杂工来报,客栈中有大批武林人物来投宿,不觉又是吃了一惊,和前事联系起来,莫不是那和尚请来了帮手,要寻问他午时棍轰他之事?心里暗暗发毛。说道:“有武林人物?有多少?”杂工道:“他们是一批批来的,一次来两三人,来了约七八批?”柳员外道:“衣着怎样?”杂工道:“有几名女的穿红绿衣裳,十分光鲜。那些男的都是穿些普通衣裳。”柳员外道:“他们当中可有和尚?”杂工道:“和尚倒是没有,只是午后有和尚来化缘。”柳员外道:“哦,化给他了没有?”杂工道:“给了他几枚铜板。”柳员外松了口气,道:“这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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